二手车市场可分为旧车出口和本地二手车买卖两大领域。这些年来本地二手车需求和拥车证价格捆绑一起，随着拥车证价格每每攀高，二手车需求也随之增长。大小车商进军二手车市场，竞争激烈，再加上经营数码平台的电商分一杯羹，本地二手车业者须不断适应新的市场挑战，推出新颖服务，满足车主现在和未来的拥车需求。
丽都摩哆（Leco）创办人黄海庆可说是二手车业的老行尊。1970年代，他从一家汽车行的汽车销售员做起，之后于1975年跟友人合资成立丽都摩哆，负责为车主提供汽车贷款。隔年，本地汽车业出现新商机，政府鼓励车主提早报销旧车可获得回扣，刺激了旧车出口行业，黄海庆看准商机，改做起旧车出口生意，捞得风生水起，也见证了本地旧车市场超过半世纪的起伏。
黄海庆受访时忆述，当时是本地二手车行业的第一次重大发展：“我开始大量收购旧车，维修一下，换掉轮胎、引擎或电池等，之后再出口到斯里兰卡。当时斯里兰卡对旧车的需求很大，我每个月都能出口一两百辆二手车，生意非常好！”
黄海庆说本地二手车市场在1980年代依然蓬勃，他把目光从斯里兰卡转向临近的峇淡岛，凭着敏锐的商业嗅觉，成功开拓当地市场，把旧车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。
进入1990年代，新加坡二手车市场出现了翻天覆地改变。政府在1990年5月开始实行拥车证制度。想要购买新汽车或摩托车的人，必须用投标的方式向政府申请拥车证。拥车证投标共分五组，政府每个月在特定的日期举行公开投标活动，推出限定数额的拥车证，供想要注册新车的人竞投。拥车证的有效期为10年，车龄长达10年的车主必须申请延长拥车证。二手车行的起伏从此跟拥车证价格走势紧密挂钩。
黄海庆形容拥车证价格犹如过山车般时高时低：“拥车证刚开始才几块钱，过去30年起起落落，今年9月的拥车证成价竟然超过11万元，再创新高。拥车证价格高的时候，大家会想买较便宜的二手车，旧车商的生意就会很好；相反的，如果拥车证价格下跌，大家反而较喜欢买新车。”
代理车商加入战局
十多年前起，各汽车品牌的授权代理商开始涉足旧车市场，成立自家的二手车部门。宝马授权代理商Sime Darby Motors在2004年便成立了Performance Premium Selection（PPSL），专门售卖二手宝马轿车。PPSL董事全志云说：“汽车授权代理商以前只专注在新车生意上，旧车买卖都交给第三方处理。随着一些汽车授权代理商成立自家旧车部门并获得不错利润，大家纷纷效仿，做起二手车买卖。此外，我们通过旧车换购（trade in）也能帮助销售新车。”全志云认为，PPSL能够提升顾客的购车体验，因为每辆宝马旧车在出售前都经过维修与检查，顾客可以很放心地购买。
英之杰（Inchcape）及旗下的慕娘摩哆（Borneo Motors）去年10月也加入二手车战局。慕娘摩哆是丰田（Toyota）和立胜（Lexus）的汽车代理商，负责这两个品牌的旧车买卖；英之杰则负责销售丰田和立胜以外的二手车品牌。
立胜营业、英之杰易手车与汽车财务及保险部总监陈振发说：“二手车市场存在很久了，一直为消费者提供较便宜的汽车选择。新车价格较高，要缴付的定金也更高。二手车有不同车龄，不同价位，可满足不同消费者的购车要求。”
一些汽车代理商早几年就进入旧车市场，英之杰去年才开始，是否晚了一点？陈振发回应：“我不认为太晚，到底什么才是进场的最佳时候？英之杰的愿景是要为顾客带来更好的驾驶体验，售卖二手车符合这个愿景。我们能接触更多顾客群，为他们提供有效和可靠的一站式汽车服务。售卖新旧车可以两全其美，有些旧车顾客以后可能会买我们的新车。如果跟顾客建立终生的良好关系，为他们提供最好服务和产品，以后无论是买新车还是二手车，他们想到的第一家车行会是我们。”
拥车证成价涨 推高二手车需求
拥车证成价近年飙涨，不少人转向旧车市场。据报道，2021年转手的汽车比2020年增加近两成，也是三年来最多。根据陆路交通管理局的数据，去年转手的车辆总数达18万2778辆，是2011年以来新高，当中汽车占绝大部分，共9万6046辆，比前年的8万零477辆多1万5569辆，增幅达19.34％。
陈侠发是永利盛汽车执行董事，也是新加坡车业公会秘书长。他说超高的拥车证价格不是普通人所能负担，迫使不少人转而购买二手车。此外，消费者也担心若推迟买车计划，拥车证成价继续攀升，手上的旧车卖不到好价钱。他认为，全球晶片短缺问题延误汽车生产，一些买家虽然有能力支付高车价，但因为等不及还是选择购买旧车。
现在市场虽然对二手车商有利，不过受访车商透露买卖旧车的利润其实并不高。全志云解释：“过去两三年出现了很多数码平台，他们不是汽车经销商，但是会收购旧车，然后转卖给二手车商。这些网络平台严重打击了旧车产业，因为旧车的线上交易价很透明，竞争非常激烈，压低了大家的利润。”
陈侠发说：“消费者可以很方便地上网查看二手车买卖价钱，也有很多管道买卖车子。我们二手车商就变得比较吃力，不只要卖旧车，也要提供多元化服务，例如保险、车贷、维修、租车等，才能赚到利润。”
陈振发则认为数码化对顾客和二手车商是一件好事。“顾客到车行看车之前，通常会先在网上搜集好资料，进行比较和筛选，价格透明化让顾客做出更好的选择。不过在线上搜集资料还是有局限，顾客还是必须下来车行亲自看车。我们在现场能为顾客提供各种讲解和服务，增加他们的购车信心。这个实体的客服体验很重要，有助于完成旧车交易。”
二手车市场蓬勃也造成了货源不足的问题，中小型车商较受影响。陈侠发说：“每个人现在抢着买旧车，消费者可以自己上网买卖。此外代理商在顾客买新车时，也会要求他们用旧车换购，也抢走我们的一部分货源。”
虽然如此，中小型旧车商还是有竞争优势，陈侠发说：“我们支持各种旧车品牌交易，一些代理商可能只专注自家品牌。而且代理商是大公司，有很多部门要协调。我们中小型企业比较灵活和接地气。”
谈到二手车产业的未来，陈侠发认为旧车商还是有发展空间，前景明亮。“新加坡人向往两样东西——房子和汽车。政府虽然不支持拥车，但国人很多时候都需要用车，例如载孩子上下课，带一家大小出游等，乘搭公共交通工具并不十分方便。”
陈振发说，旧车行业会不断发展和演变，二手车商也必须跟进，同时打造和加强自身的品牌形象。“本地还是会有一定的旧车需求，只不过需求起伏会根据新车市场的走势。我们可以推出创新服务，在竞争中脱颖而出，因此无论市场走势如何都能适应。”他举例英之杰易手车最近便推出新服务，让顾客可以随时升级或购买新车。
迎接二手电动车市场
电动车时代即将来临，路上出现越来越多电动车，传统内燃引擎车将逐渐被淘汰。这股电动车大趋势也会影响二手车业，受访旧车商都已开始做准备，迎接二手电动车的未来。
陈振发说：“我估计二手电动车买卖会在五年内出现，但这类车成为旧车交易的主流还需要一些时间，二手车商到时会有不同的商业考量。我们该如何检测旧车电池？该如何提供跨电池品牌的品质保证？如何为顾客安装充电站？这些都是我们以后要思考的问题。”全志云说电动车科技变化日新月异，未来的二手电动车市场还存在很多变数。“两年前的电动车最长续航距离是300公里，现在已经发展到了1000公里，哪一类电动车会先进入旧车市场？我们要如何维修和做售后服务？目前宝马车主大概两三年就换车，但是宝马电动车车主是否会这样做？这些都是未知数。”
行话
●拥车证：新加坡土地有限，但人们拥车需求大，政府为了控制道路上的车辆数目，解决交通拥挤问题，于1990年推行拥车证制度。想买车的人须先投标获得拥车证，才可以买车。拥车证的有效期为10年，到期后车主得注销车辆或者延长拥车证，延长期可以为五年或10年，收费根据当时现行限额费（prevailing quota premium），即过去三个月的平均拥车证成价而定。
拥车证有五个组别，分别是中小型汽车组（A组）、大型及豪华车组（B组）、货车和巴士组（C组）、电单车组（D组）及公开组（E组）。陆交局每月会举行两次公开投标。2022年9月7日投标活动，公开组（E组）成价报11万3299元，创下历史新高。
【本文首刊于2022年11月13日联合早报《新加坡故事》特辑】
前往专网阅读更多《新加坡故事》特辑内容。
赞
